2017年時曾有報導指出工運大老賴萬枝在2014年前參與勞工教育活動時,在飯店房間強吻女秘書。甚至還掀衣強咬她乳頭,指侵得逞。上週一、二審依強制性交罪判賴3年2月徒刑,賴上訴,最高法院駁回定讞。這個案件當時曝光時,最令人難以接受的是賴萬枝在結束後對此位女秘書說,「這件事情我有錯,但是妳也有錯,妳錯在長得漂亮又優秀,我很感謝妳在工作上對我的幫忙。」。
這樣的性侵、性騷擾狀況其實在勞工運動界並非少見,前幾年也曾由媒體報導傳出桃園產業總工會的前重要幹部姚光祖和冷尚書等人,在權勢地位下和不只一位女職員發展性關係,也引發各界討論,多位受害女性出面指控,亦有參與工運的女性公開說曾在活動過夜時被強拉手去撫摸男性參與者的陽具,造成身心受創。
賴萬枝長年活躍於工運圈,傳出性暴力女秘書案件。
這幾年我個人參與各種社會運動的過程中,不少次在參與勞工運動的場合裡,不論是五一遊行,或是協助各種工會的教育訓練工作,都深深感受到滿滿的男性陽剛氛圍。根據何明修老師的研究,過去的產業工會運動組織性較高的產業為鋼鐵業、石化業、運輸業等,多為男性勞動者為主的產業,也是到了近期,在銀行的產業工會中才有一定比例的女性會員,而也因為過去工會組織的不平均分佈,很少有女性擔任全國性的工會幹部。一直到這幾年,在空服員組織成有強大動能的產業工會之後,所謂的「勞工運動」才有了更多女性的身影。
因此,在過去為一個以男性領導者為主的社會運動,工會的組織活動也自然也同樣充滿了以男性為主的社交文化,不少女性的工運夥伴曾私下交流時表示過,在加入工會運動之初,雖然組織中表明勞動的壓迫是不分男女的,需要男性女性的一同投入,但在分配工作、或是在言談和討論中,性別歧視的狀況卻比比皆是,比如未經討論即指派由女性倒茶水、處理行政工作,或是在批判政府的時候使用「無卵蛋」、「捧LP」等性別歧視用詞。過去的工會活動需要付出許多時間,也不少的時候會以男性所習慣的喝酒、抽菸、或是去酒店「談事情」為主,一旦組織上的實踐需要大量依靠此類男性交往的形式,自然很容易複製與強化社會中固有的性別壓迫與父權文化。
而在父權文化中,用「性的取得」作為男性主導地位的再次強化,或是認為這是「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以此來譴責被害者、合理化加害者的行為,都是很常見的狀況。這些一而再、再而三在勞工運動中所出現的性平事件,正顯示了因台灣傳統的黨國教育中,極度缺少情感教育與性別平等教育,從小沒有人教導我們怎麼尊重對方的身體,如何保護自己的身體,怎麼控制自己的情慾,又該怎麼樣有禮貌的試探自己有好感的對象,甚至有些人還錯誤的挪用情慾流動的理論,來合理化自己的行為,在在都凸顯了性別平等教育缺乏所產生的後果。
如果我們沒辦法在努力解決勞動者的被壓迫處境的同時,也能同時看見並意識到,性別的壓迫、甚至嚴重到騷擾或侵害的程度,在勞工運動中的處處可見,那又怎麼能說,這是一個追求平等共好的運動?當然這些年,有許多的女性工運領導者也非常努力地在運動中推動性別平等議題,然而,性別平等的工作並不單是女性的工作,而是不同的性別都必須共同面對,比如可舉辦更多以性別為主題的勞動教育課程、在組織工作的過程中建立性平事件的處理機制、領導者更有意識的讓女性運動者有機會發聲、宣導性騷擾防治的觀念,都可以一起努力,推倒父權的高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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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傳統的黨國教育中,極度缺少情感教育與性別平等教育,從小沒有人教導我們怎麼尊重對方的身體,如何保護自己的身體,怎麼控制自己的情慾。(圖片來源/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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