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河北石家莊的就業博覽會,攝於2018年。路透社
英國廣播公司(BBC)報導,中國現在是這樣一個國家:物理學碩士當學校工友;哲學系畢生跑外送;清潔工有環境規劃專業資格;一名北京清華大學博士則在申請當輔警。
在中國經濟下行的困境中,這些都是
BBC記者發現的真實案例,而且還能輕易找到更多類似例子。
25歲的孫展(音譯,Sun Zhan)在南京一家火鍋店當服務生。他剛取得金融相關碩士學位,夢想進入投資銀行取得高薪職位,希望「賺很多錢」,但針對相關工作的求職結果並不順利。
中國每年多達千萬人自大學畢業,但目前能提供的就業機會遠低於畢業生人數。過去幾年官方公布的青年失業率曾在20%上下浮動;北京大學經濟學副教授張丹丹更表示,2023年3月的中國青年失業率最大值曾達到46.5%,遠高於官方公布的19.7%。
之後中國統計局暫停公布青年失業率,並調整統計方式,2024年8月的青年失業率降至18.8%,11月的最新官方數據則為16.1%。
金融碩士到火鍋店端盤子 面臨父母壓力BBC指出,許多畢業生如今只能從事明顯低於學歷與能力的工作,因此遭遇親友批評。
孫展就表示,他選擇到火鍋店跑堂時,父母很不滿意。他說:「我很憂慮家人的看法。畢竟我讀了那麼多年書,讀的學校也不錯。」
他提到,他選擇的工作讓家人覺得丟臉,他們希望他嘗試去考公務員,但他強調「做選擇的是我自己」。
其實他有個秘密計畫:藉著當服務生在餐飲業學習,未來自己開店。他認為,如果自己的店經營成功,家人的看法也會改變。
「畢業即失業」,不少學生為了前途而選擇繼續深造,但面對現實的就業環境時仍感無力。
香港理大碩士 進整復診所當學徒29歲的吳丹(音譯,Wu Dan)擁有香港理工大學金融碩士學位,目前在上海一家運動傷害整復診所受訓。她沒想過自己從事這個行業。
她赴港深造前,原本在上海一家期貨交易公司從事農產品期貨。取得碩士學位回到大陸後,原本希望進入私募股權公司,雖獲得一些工作機會,但她無法接受薪資條件,決定接受運動傷害醫學的訓練。
吳丹的父母並不同意她的決定,「他們認為我原本有很好的工作,學歷背景又頗具競爭力」。她說,父母無法理解她為何選擇一個門檻這麼低的工作,需要體力勞動,收入又低。
她坦言,如果不是因為她的伴侶有房子,「只靠我目前的薪水根本無法在上海生存」。起初完全沒有人支持她的職涯選擇,不過在她幫母親改善了背痛之後,母親逐漸接受了她的決定。
資訊科系畢業生 暫時當臨演維生香港城市大學教授章俊(音譯,Zhang Jun)表示,中國許多企業都大幅裁員,包括科技公司在內。以往會僱用大量畢業生的行業,如今提供工作機會的條件不佳,甚至已完全沒有職缺。
BBC指出,在浙江橫店影視城,也湧入許多大學畢業生當臨時演員。26歲的吳星海(音譯,Wu Xinghai)畢業於電子資訊工程科系,目前在一部電視劇裡扮演保鏢。
吳星海笑稱自己是憑著俊秀外表當上臨演,經常來這裡賺錢,每次工作幾個月。他表示,這只是暫時過渡期,直到找到正職為止,「賺的錢不多,但很輕鬆,感覺很自由」。
另一名不願提供全名的李姓臨演,則畢業於電影專業科系,主修編劇。他說:「這不就是中國的現況嗎?畢業即失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