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州副幕僚長成中共代理人　為何北京連州級官員都要吸收？

美國紐約州長前副幕僚長孫雯（Linda Sun）夫婦涉嫌擔任中共代理人被捕，她任職紐約州政府期間阻止兩任州長會見台灣官員，且多方推動中國利益。在美國司法部近年偵辦中共代理人的行動中，這起案件可謂最受矚目。

美聯社指出，孫雯案與之前涉嫌監控中國異議人士的特工案不同，突顯了中國已開始染指美國政府的中層官員，試圖直接影響美國政治，達成遂行中國利益的目的。

為何中國連州政府官員都要吸收？

美聯社指出，中國一直都在培養與美國州級官員的關係，而且認為這非常重要。

美中兩國自2010年代建立了廣泛的地方層級關係，州長經常訪問中國促進經貿易與文化交流。近年美中關係陷入緊張，抗中成為美國兩黨共識，聯邦政府嚴格限制高科技出口中國，也對中國電動車等產品施加高額關稅。喬治亞州、佛州、阿拉巴馬等多州甚至禁止中國代理人購買房地產。

在美國德國馬歇爾基金會（German Marshall Fund of the United States）擔任資深研究員的中國問題專家馬曉月（Mareike Ohlberg）指出，對中國而言，與聯邦政府的關係已惡化，因此對州政府擴大影響力的重要性漸增，「反正聊勝於無」。

北京如何在國外培植影響力？

中共統戰部旗下有多個層級的組織，以社會團體或產業公會的名義與海外華人接觸，其中最著名的是中華全國歸國華僑聯合會，它本身也管理著一些較小的組織。



這些組織在海外開拓會員，與海外華人接觸，在非洲、東南亞、北美等世界各地都有分支機構。

華府智庫「詹姆斯敦基金會」（Jamestown Foundation）資深研究員林和立(Willy Lam)表示，中國政府長期以來一直深耕華人人口龐大的紐約、洛杉磯、舊金山等美國大城市，與一些發展成熟的海外華人協會和公會合作。

林和立表示，中國政府付錢給這些地方團體，讓它們與北京合作，藉此省下派人赴當地建立情報網絡的麻煩。

中國官媒報導，孫雯與自稱「中華全國歸國華僑聯合會」常委的施乾平有聯繫。新華社報導，施乾平還擔任美國華人企業家聯合會會長。

根據中華全國歸國華僑聯合會的說法，孫雯也與該會的地方分支機構有接觸，例如她的出生地江蘇省的分會。



除了這些組織以外，外界也日益憂慮中國在外國政府不知情下設立的海外警察站。紐約警方去年逮捕了兩名華裔男子，指控他們在紐約唐人街為中國福建省公安部門設立秘密警察站。

北京想要什麼？

乍看之下有如間諜電影情節的孫雯案，突顯了中國有意以微妙手法滲透，例如讓美國地方政府發布符合北京立場的訊息。

根據美國司法部公布的起訴書，現任紐約州長侯可（Kathy Hochul）擔任副州長時，孫雯曾在侯可錄製農曆年祝賀影片前，要求一名中國官員提供致詞內容重點，且刻意不讓侯可在影片中提及維吾爾族人權問題。

台灣時任總統蔡英文2019年7月出訪過境紐約時，在孫雯從中阻撓下，時任州長古莫未能與蔡英文見面。2022年5月，一位紐約州議會議員邀請侯可參加我駐紐約辦事處的一項會議，孫雯也直接拒絕，甚至加入抗議蔡英文過境的中國僑民示威。



美聯社指出，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演講和黨內文件明確指示，中共海外工作的重點之一是圍繞黨的目標團結海外華人，包括敦促他們「積極參與和支持」祖國的現代化建設與和平統一事業。

中國政府也想利用美國國內問題，例如針對亞裔族群的暴力行為，來強化中方要傳遞的訊息。5歲自中國移民美國的孫雯，曾自稱代表亞裔美國人社群。

智庫「美國企業研究所」（AEI）研究員黃韻琪（Audrye Wong）指出：「中國政府喜歡自稱代表所有海外華裔。」。她說，中國政府有時會在正當的文化與族群團體與不當的滲透行動之間刻意模糊界線。

地方政府是否應切斷與中國各省的接觸？

中國在與美國地方層級接觸時，通常能掌握制定議程的主動性。 馬曉月指出，中美雙方的資源有很大的差距，例如上海市有數百名工作人員從事國際合作業務，美國各州政府可能只有少數幾名工作人員。

馬曉月直言：「必須在這方面投入更多戰略思維、更多資源和知識。有了這些，才能做出決策。」

黃韻琪補充，地方政府應該主動接觸亞裔社群，「真正在地方社群建立基礎架構，與正當的亞裔美國人組織合作」，而非仰賴像孫雯這樣的單一人士當作社群聯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