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美元化2-1】金磚國家欲以人民幣取代美元 央行曝人民幣為何難國際化

隨著美中貿易爭端升溫，又俄烏戰爭爆發後，歐美主要經濟體持續強化對俄羅斯制裁，使得俄羅斯和金磚國家有意發展其他金融替代體系，而中國積極推動跨境貿易以人民幣支付、藉由其影響力提高在石油貿易所扮演的角色，頗有以人民幣來取代美元的企圖心。

央行最新報告分析，儘管人民幣在貿易融通及國際支付占比攀升，常被解讀為以人民幣去美元化的進展，但中國對多數經濟體長年保持順差、歐美加強對中俄制裁或其他貿易手段、中國經濟面臨內外部問題及金融體系成熟度與自由度較低、人民幣在大宗商品定價的影響力有限，以及巿場匯率報價仍需參考美元對不同貨幣的匯率來換算。

中國力推人民幣支付跨境貿易 俄烏後攀升至1.4兆人民幣

央行報告指出，早年美元國際化進展與國際貿易活動息息相關，如石油美元在美元國際化進展上扮演著關鍵角色；目前中國為世界第一大貿易國，並藉優勢積極推動跨境貿易以人民幣支付，尤其在俄烏戰爭後，中國透過石油人民幣及其循環運用，加速推動人民幣國際化。



根據央行統計，中國為推動人民幣國際化，自2009年7月啟動跨境貿易人民幣支付；近年來金磚國家等去美元化措施，使人民幣交割的跨境貿易規模走升，俄烏戰爭爆發後攀升更為明顯，在2022年2月、戰前為5389億人民幣，截至今年7月已攀升至1.4兆人民幣。

另外，目前全球約有30多個新興國家對中貿易可用人民幣進行結算，為近年來人民幣用於與國際貿易相關的跨境國際支付或貿易融通等，占比攀升的主要原因。

境外流動性受限 價值儲藏未成長

欲以人民幣去美元化真有那麼容易？央行點出5大因素，直指人民幣面臨許多限制。首先，在中國的跨境收支，人民幣支付占比已達53.1%，因中國呈順差，其貿易對手收到人民幣後，多數因各國須自中國進口而回流中國，無法大量留存於境外，儘管人民幣國際化進展在跨境貿易收支占比上揚，但價值儲藏等占比未見明顯成長主因。

其次，歐美加強對中俄的制裁或其他貿易手段，使得境外人民幣流動性不足及緊缺問題，加上美國財政部在今年6月表示將對與俄羅斯有業務往來的中國及其他國家銀行實施次級制裁，中國銀行業嚴格審查對俄羅斯交易，中俄跨境支付時程延長，俄國人民幣流動性更為緊缺。

再來，中國經濟自由度及金融巿場成熟度與自由度仍低，對資本移動仍有限制，人民幣在境內尚無法完全自由兌換，不利投資者持有人民幣資產；另經濟當前面臨內部經濟成長放緩與外資撤離問題，可能延緩推動資本自由化措施。

大宗商品定價、匯率報價難脫離美元

接著是人民幣目前在大宗商品定價的影響力有限，主要大宗商品定價中心多位於紐約、芝加哥及倫敦，而美元在全球主要大宗商品定價中的占比高達約90%；主要石油出口國的匯率制度仍以美元為主，當美元對人民幣升值，意味著人民幣計價售出的石油收入相對減少。



最後，美元主導全球外匯交易，歐元次之，巿場匯率報價仍需參考美元對不同貨幣匯率來換算。俄羅斯因應國際制裁，除要求歐洲進口商需以盧布支付天然氣等費用外，跨境國際支付增加使用人民幣，但莫斯科銀行間仍有美元及歐元對盧布的櫃檯買賣匯率，且交易量大，觀察巿場上人民幣對盧布匯率，可發現匯價多隨人民幣對美元匯率變動而變化。

央行分析，一國跨境貿易如改採流動性較低或交易量較小的貨幣來結算，恐因其清算效率較低或難以避險，進而增加交易或管理成本，基於政治考量「去美元化」，並非有利於金融巿場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