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配簡女。資料照。廖瑞祥攝
台北地院國民法庭今天第三天審理中配簡女溺殺兩幼女案,檢察官沉痛問,「你曾說跟小孩提過要去『天堂』的事,但他們肯定也不想,你為什麼還要利用小孩的信任,欺騙他們?」簡女狂噴淚,「我想過無數次…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念頭…」她說,舍房姐姐告訴她,如果跟老公一起生活還有機會把小孩「生回來」,她說老公還是想維持婚姻,「他寫信給我,說要等我回家,回一家四口的家。」
檢方調查,中配簡女和台灣丈夫白男結婚11年,前(2023)年7月返台和公婆同住,卻因生活習慣及語言不通,常和公婆起衝突,丈夫無力解決。簡女去(2024)年7/2上午負氣帶兩個稚齡女兒到新北市碧潭渡船頭,藉口拍照卻任由一雙女兒溺水,她游上岸獨活,女兒溺斃後,翌(7/3)日晚間,簡女投河不成後向警方自首,親手揭發這起家庭悲劇。
北院國民法庭今天最後一天開庭,針對科刑部分訊問簡女。據了解,簡女和丈夫、小姑進行修復式司法後,兩方已經取得和解,而新北市政府則獨立提出告訴。
公公的「手切蘋果」讓她感動簡女律師邱榮玉問她,妳的先生在案發後曾四度到看守所看你,先生也有提過每個月都有去看你,在進行修復式司法期間(2月到10月),還是有去看你嗎?簡女說,老公每個月都會來看她,也會問她需要什麼東西,小姑也固定每個月來探望,老公和小姑都會寄錢給她,公婆也都來看她。
簡女回憶起公婆感性地說,「白媽媽來看我的時候勸我,過去的事情不要想太多了…其實白爸爸、白媽媽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問我眼睛好不好?身體好不好?不會講案件的事情,他們會帶我以前喜歡吃的菜,白爸爸會帶他自己切的水果,白爸爸切的蘋果比較特別,一吃就知道是他切的…」
簡女提起公婆的送暖,「他們沒提到案件,只有關心我,其實我看到老人家來北所,我特別心疼他們,是我犯了錯,他們還得來這裡看我,我給他們帶來了多大的痛苦…我真的對不起它們,我要跟他們說『對不起』。」
簡女說,老公教她抄心經,「我每個禮拜都有抄給女兒,我每個禮拜都會寫信給我女兒,我女兒喜歡畫畫,我也開始學畫畫,我每個禮拜都會寄給老公和小姑,請他們幫忙燒給女兒。」
律師問她,在看守所都在做什麼工作?簡女說她自願去工作,以後如果出獄,她也會像在押這15個月來一樣,日復一日的贖罪,如果可以學點什麼,她說自己在台灣通過照服員考試,她想多學這些東西。
檢察官則犀利提問,「小孩子有惹你生氣嗎?為什麼要扼殺她們的生命?」簡女喃喃地說,「我的小孩一直都很乖,這個問題,我也問過自己無數次,當下我不知道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檢方說,「你想到女兒去天堂照顧,難道夫家照顧不好嗎?」簡女難以回答,緩緩吐出「當下有個念頭….」。
台北地院國民法庭。侯柏青攝
檢方質疑簡女騙小孩下水檢察官又連珠炮地追問她,有沒有小孩提到帶去「天堂」的事情?小孩不會覺得有點奇怪,本來要去踩天鵝船,為什麼又要去天堂?這和偵查中講的不一樣,「你當時曾告訴檢察官,有問她們要不要一起死,但她們肯定也不要去死…你既然知道她們不願意,為什麼要騙人?為什麼要利用她們對你的信任?騙她們說,下水是要去『拍照』?」
簡女無力招架這些問題,強調當時沒跟女兒講得很具體,印象中有說到「天堂」,但沒講到「死」這個字眼,而且現場也沒有那麼多對話,她更不知道自己當下在做什麼,「如果知道就不會像今天這樣了…」
檢察官問到「你有說過,要把小孩子生回來,這是什麼意思?」簡女表示,她聽聽舍房的姐姐說,如果跟老公在一起有機會可以生回來….檢方不解地說,「你覺得新生命可以取代兩個女兒嗎?」簡女悠悠地說,「我不知道,但我有寫信給我老公這樣說。」至於未來是想留在台灣還是回中國?檢方也詢問簡女這個艱難的問題,「你說過被傷害(指在中國眼睛受傷的訴訟案件),對方輕判你也沒有獲得任何賠償,所以不相信中國的官僚和司法,因此不願意回中國嗎?」簡女說,官司也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是女兒在台灣,她希望離女兒近一點。
簡女告訴鑑定醫師還想維持婚姻,檢方詢問這是她的個人想法還是跟老公討論出來的共同想法,「殺了女兒以後,他還是願意跟你維持婚姻嗎?」。
簡女悠悠地說,「這個想法來自於我的夢,每次都夢到我們一家四口,事實上,先生在修復式司法的時候也有這樣講過,10/17他寫了一封信給我,說要『等我回家』,回一家四口的家…」簡女語氣突然帶著一絲盼望。
《太報》關心您,勇敢拒絕任何形式暴力,求助專業人員保護自己與他人的安全。
‧全國家暴專線:113
‧報警:110
‧線上通報:關懷e起來
《太報》關心您,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安心專線:1925(24小時)
‧生命線:1995
‧張老師專線:1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