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蕉界的「新冠肺炎」急需被正視：傳染力快、無根治方法，你熟悉的水果將面臨絕種？

香蕉界也正面臨「新冠肺炎」般的疾病。（圖片來源／Unsplash）

「香蕉癌症」TR4是什麼？影響有多深？

黃葉病熱帶四號（Tropical Race 4，簡稱TR4）又稱為巴拿馬病（Panama disease），為一種真菌疾病，傳播速度極快，能在四年內毀掉全國農作物，且不只是讓香蕉死亡，更使其再也無法生長。

TR4最早於1990年代在台灣被發現，傳播至印尼、中國、馬來西亞、澳洲及菲律賓，接著於2015年到達非洲。最不幸的是，2019年8月，位於拉丁馬州的哥倫比亞也發現TR4，該國為世界上最大的香蕉出口國。

而深受TR4影響最深的品種，即為香芽蕉，又稱做華蕉，是最常見的香蕉栽培品種。根據聯合國糧農組織（FAO）統計，全球香蕉平均年產量約1.45億噸，華蕉佔了將近一半；且全球香蕉出口貿易市場高達99%都是華蕉，年出口產值高達近80億美元。

隱性傳播、尚無根治方法　香蕉也要「維持社交距離」

於荷蘭瓦赫寧恩大學攻讀TR4的博士García-Bastidas表示，TR4真菌會攻擊香蕉樹的維管系統，導致水份及有機物質難以輸送，最終造成香蕉樹枯萎、死亡。

TR4疾病表徵為葉片變黃、葉柄彎曲，但這已是晚期徵兆，在此之前，香蕉樹看起來仍相當健康至少一年。

García-Bastidas指出，這個疾病就像新冠肺炎一樣，傳染力強且快，加上是隱性傳播的緣故，發現時通常為時已晚，TR4已經隨著農夫靴子、機器、土壤和孢子傳播出去了。

對抗TR4的另一項難題，為香蕉採「無性繁殖」模式，基因組合幾乎一模一樣，因此無法透過DNA的變異，產生對抗TR4的基因。

至今為止，TR4已傳播到至少20個國家，身為最大出口國的哥倫比亞正努力撲滅疫情，由於沒有任何根治方法，目前只能針對已受感染的農場進行隔離，並採取安全的防疫措施，比如對靴子和機器進行消毒、防止作物在農場間移動等。換句話說，香蕉也和人們一樣，必須「戴口罩」、「勤洗手」和「維持社交距離」。

一季至少噴40次殺菌　接下來該怎麼辦？

目前許多專家正致力研究解決方法，在澳洲，科學家研究出一種可抵抗TR4的轉基因香芽蕉，比爾和梅琳達・蓋茨基金會也積極支持此計畫，然而儘管有研究證明基因改造是安全的，對於公眾及監管機構而言，仍抱有疑慮，是否能普及於市場是一大問題。

相反地，García-Bastidas則希望能開發香蕉多樣性，以抵抗TR4的侵襲，就像有世上有數百種不同品種的蘋果，香蕉也可以朝這個方向試試看。他指出，印度、印尼和菲律賓等國有數十種不同品種之香蕉，其大小、氣味及口感都不同。然而困難點是，這些品種難以像華蕉一樣大量進出口、擁有抵禦跨海運輸的繁殖能力。

艾希特大學生態學副教授Dan Bebber則認為，目前香芽蕉皆在單一文化背景中種植，這不僅意味著TR4，甚至所有疾病都能迅速傳播，因此光是一季，香蕉就須噴灑40～80次殺菌劑。

他指出，如此一來可能會對土壤產生大量影響，要照顧好香蕉，首先必須顧好土壤。他引述一篇來自菲律賓的報導，顯示土壤中些許微生物能夠抵抗感染，也許能在季與季之間運用其進行生物防治，雖然如此一來香蕉價格將上漲，但以長遠來看更具永續性。

Dan Bebber最後表示，由於香蕉過於廉價，除了沒有考慮到化學密集型單一文化的環境成本，更以非常低的薪水聘用人員，加上市場上價格競爭，迫使香蕉價格不斷下降，從而損害環境、人員健康，最終導致香蕉品質越來越差，是一惡性循環。

以TR4為警惕，應反思整個香蕉產業鍊的社會及環境成本，「現在是時候開始為農民和環境以及香蕉本身的健康，付出合理的代價了。」他說道。

Source：BBC〈The ‘pandemic’ destroying the world’s favourite fruit〉、National Geographic

TR4影響途徑。（圖片來源／翻攝自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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