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安專欄｜民主很傷感情？那就活躍建國和開放國境吧

然而同溫層之所以是同溫層，就是因為外面是殺戮戰場。撕破臉的互罵在網路上滿地都是，如果你想要最和平、和氣、和諧的討論，只能在兩個地方找到，一個是A片下載平台的留言板，一個是中國。

A片下載平台的留言板一片和諧，是因為使用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中國城內一片和諧，是因為中國不允許價值多元和言論自由。面對多元價值傷感情的問題，就算不論違反人權的副作用，中國做法也不是長久之計，被洗腦和慣壞的中國人認為全世界人想的東西都應該要跟他們一樣，出了皇城，反而成為全世界最玻璃心的人。

中國不允許言論自由、多元價值。（圖片來源／Pixabay）

獨立比較不傷感情

面對多元價值傷感情的問題，我認為長久之計是採取跟中國相反的做法：誰想獨立就讓誰獨立。

社會裡人越多、異質性越高，越容易有難以解決的價值衝突。價值衝突很難解決，難解決到中國政府選擇犧牲人權來隱藏價值衝突，而美國則讓各州都有自己的立法空間。

我教批判思考和哲學，很多時候著重如何思考價值衝突。然而我也會強調，並不是所有價值衝突都需要用溝通和邏輯解決，要看這個衝突是怎樣困擾你。

如果你跟某人的價值衝突困擾你，是因為雖然你們一年只見一次面，但他會在年夜飯上暢談他沒道理的政治立場，那對你來說，最好的解決方案或許不是跟他進行邏輯溝通，而是吃快一點，或者不要參加年夜飯。

價值衝突不是問題，受影響才是問題。如果我的小小心願是自己能過還行的生活，並且不要參與我認為邪惡的政權，那冰島人是否支持同性婚姻我並不在意，因為我不需要跟他們一起投票決定法律。這裡我們可以看到為何中國做法不可取，中國鎮壓國內的價值衝突，但也使得中國人認為自己應該積極影響其他國家的人。

中國人民時常認為自己應該影響其他國家的人民。（圖片來源／Unsplash）

活躍建國和開放國境

以上述看法，如果我們不想讓價值衝突傷害彼此，也不願意像中國那樣侵害人權和人的自主性，那或許可以考慮這個方案：活躍建國和開放國境。

假設台灣各縣市自成一國，大家都可以自己定法律，移民容易且便宜，假設我們「宜蘭國」很反同，不但不給結婚，還各種歧視，那同志可以移居到台北國或新竹國，它們是目前台灣最挺同的地區之二。而反同的人則可以享受宜蘭的好山好水，然後看看地獄天火會不會降到101。

當然，在這些情況底下大家依然必須爭吵環保和核能這類必定會影響鄰國的議題。不過至少需要吵的題目已經少掉很多。

在各種寫作和演講，我可以說是靠思考價值衝突吃飯，但我也是真的覺得，如果價值衝突可以避開，那就沒有必要解決，我們應該把時間花在更值得的地方，像是《血源詛咒》或《薩爾達傳說：曠野之息》。如果你不想跟反同的人一起吃年夜飯，或許也可以考慮，將來想辦法不要跟反同的人住在同一個地區、適用同一套法律。

＊感謝賴天恆給本文初稿的諮詢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