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看懂】什麼是負利率？日銀解除後　日本人生活將迎來何種變化

作為日本銀行（央行）用來判斷貨幣政策方向的「春鬥」（勞資的薪資協商），上週結果出爐，企業加薪幅度創下33年新高，平均多達5.28%。日銀在此背景下，於今（3／19）的決策會議上正式宣布「解除負利率」，讓日本自2007年2月以來首次升息，基準利率從負0.1%調至0.1%，睽違多年邁向「有利率的世界」。當初日銀在2016年導入了負利率政策，如今8年過去，這次解除負利率後，將對日本人的生活帶來什麼影響呢？

什麼是負利率？



日本理財專家高橋成壽於日本雅虎新聞發表的專欄文章解釋，「負利率」指民間銀行存放在央行的資金，不但不能收利息，還要向日銀繳利息。這是「存款戶」要對銀行支付利息的反常狀況，也是日銀採取的非常作法。

既然存款拿不到利息還要支付利息，還會有銀行想把錢存在央行嗎？如果不存款的話，大家可能會把現金留在自己手上，或者拿去消費與投資。促進消費與投資就是日銀採取負利率政策的目標，日銀的目的就是促進消費與投資推高物價，結束物價持續下跌的通縮狀況，以達成物價年增率落在約2%的長期目標。

所以負利率對於民間銀行來說，是獲利空間萎縮，經營成本相對變高，民眾存在一般銀行的存款利率就無法提高。而一旦取消負利率政策，銀行將有資源提高民眾的活期存款與定期存款利率。

因此，如果負利率解除，民間銀行的利息將有可能上升，不過有些銀行的時間會早一點，有些會晚一點。負利率一旦解除，除了可能會在一段時間成為新聞話題，由於日銀的利率管制放鬆，普通個人能夠購買的日本國債，利率也可能上升。

只有日本實施負利率嗎？

日銀不是唯一實施過負利率政策的央行，但在此之前它是全球唯一執行負利率政策的央行。一旦日本取消負利率，對全球而言，也是宣告負利率時代的終結。

2010年代，歐洲央行（ECB）曾為了因應通貨緊縮而採取過負利率政策。許多人質疑負利率政策帶來的助益，是否值得讓銀行與金融體系因此承受的壓力。對於日本的情況，經濟學家的看法也存在分歧。

前日銀理事門間一夫（負責金融政策）就認為，負利率對促成達到穩定2%通膨目標的「貢獻程度為零」。他解釋說，日本近年來的通膨回溫、通縮解除，「是因為海外物價上漲壓力所導致」。

在歐洲，當時以丹麥為開端，瑞士、瑞典等地區央行跟進，歐洲圈導入了負利率，而導入的動機則有各種原因。瑞士方面，是為了阻擋鉅額資金流入瑞士法郎導致瑞郎不正常升值。而歐洲央行則是希望以負利率政策，刺激因歐債危機而停滯的物價。

歷經長達數十年的通貨緊縮，日銀雖然於2016年導入了負利率，但時任日銀總裁黑田東彥在當年決策的幾天前，才剛公開否定考慮引進負利率。最後日銀的負利率政策也是在決策理事中5票對4票的一票之差狀況下通過。

前經濟財政諮問委員會顧問、東京大學名譽教授吉川洋表示：「人們當時感受到很大的衝擊，實際體會日本經濟的狀況有多糟糕。」

日本當時實施負利率的背景



日本在2016開年就繼續陷入物價負成長的狀況，也就是消費者物價指數（CPI）是負增長。日本放送協會（NHK）報導，日銀當時希望把消費物價漲幅穩定提高到2%，因此於2016年1月將短期利率定為負0.1%。同年9月，日銀開始把10年期國債利率，即所謂的長期利率管控壓低到0%左右。

透過壓低短期與長期兩種利率，日銀希望推動日本經濟活動活躍，讓物價能穩定上升，避免開倒車再度回到通貨緊縮的惡夢。同時控制短期與長期利率的貨幣超寬鬆政策，迄今已持續長達逾7年。

解除負利率對日本人生活的正面影響

利率上升將使得存款與其他殖利型的金融產品（例如債券）收益變高。不過，高橋成壽於日本雅虎上發表的專欄文章說，在考慮要把資金放進定存還是購買國債這些金融產品時，應考慮日本利率上升的幅度以及升息的持續時間。

如果是利率持續上升的狀況，變動利率類型的存款或者債券的利息也會跟著利率上升。但如果一開始就急著買進固定利率的金融產品，可能會長期鎖定在低利率狀態，失去利率上升的好處。債市有一個反直覺的邏輯，就是固定利率的債券，在大環境利率上升時，債券價格就會下跌。

對大多數日本人而言，最切身的可能是房貸。高橋成壽指出，由於房貸利率上升讓銀行獲利空間變大，一些銀行在貸出房屋貸款時，可能會降低相關的手續費。融資手續費減輕，對於想買房的人來說，或許將會變得更容易。

此外，由於大環境利率上揚，保險業者獲利空間較為充足，個人繳納的保費有可能因此變得較便宜。

解除負利率對日本人生活的負面影響

利率上升所生的負面影響，首當其衝的也是房屋貸款。在日本，大多數民眾都是申請浮動利率類型的房屋貸款，利率上揚，每月要繳的房貸就會變多。

銀行等金融機構從市場獲取資金，加上利差後放貸給民眾，以賺取利潤，這是房貸的運作邏輯。光是央行解除負利率政策並不等於房貸利率就會上升。但是，由於日銀很有可能也同時放鬆對市場利率的管理，市場利率上升的話，銀行獲取資金的成本就會上揚，房貸利率也就必須跟著漲。

這樣的話，長年穩定保持低點的房貸浮動利率也可能上升。日本房貸的浮動利率大約每6個月調整一次。如果日銀在本次3月的會議上升息結束負利率，也同時放鬆對利率的管制，則日本房貸的浮動利率大約到9月或10月，可能迎來第一波調高，民眾每月房貸還款到時就開始增加。

另外，如前所述，利率上升會導致既有利率的債券產品價格下跌，如果日本民眾投資日本國內債券或者日本債券ETF，也可能遭遇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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