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萬罪犯將返俄！為華格納效力「獲自由身」　恐造成當地罪案加劇

俄羅斯一名殺人犯在俄烏戰爭爆發後加入華格納集團成為傭兵，赴烏克蘭打仗半年後獲特赦返國，不到10天就再度犯下血案。赴烏作戰的華格納傭兵大多是從監獄召募，目前已有逾3萬人返俄並重獲自由。專家警告，短期內有大量罪犯重返社會，恐將造成深遠影響。

美聯社報導，28歲的羅索馬金（Ivan Rossomakhin）2020年因謀殺罪遭判刑10年，去年華格納集團（Wagner Group）首腦普里格津（Yevgeny Prigozhin）到俄國各地監獄，以特赦為條件引誘囚犯上戰場，羅索馬金因此加入成為傭兵。

今年三月，羅索馬金自烏克蘭回到莫斯科以東約800公里的家鄉布雷茲（Novyj Burets）。他一回家，就醉醺醺地拿著草叉上街嚷嚷要殺人，街坊鄰居都非常驚恐。沒過幾天，他就因竊車被逮，5天後獲釋。

儘管警方宣稱會密切監控羅索馬金，但短短兩天後，他就將85歲的前房東刺死，當時距離他返鄉才不到10天。他已再次被捕並認罪。

羅索馬金並非個案。美聯社發現，至少另有7名曾被華格納召募的罪犯再次涉及暴力罪行。


分析指出，俄羅斯要補齊在烏克蘭耗損嚴重的兵員，近乎無所不用其極，恐將引發嚴重後果。像華格納集團這樣的私人軍事公司發起兵變是其一，另一後果就是被迫讓罪犯上戰場。

普里格津曾透露，他為了烏克蘭戰爭共召募了5萬名囚犯；俄羅斯關注受刑人權益組織「俄羅斯身陷囹圄」（Russia Behind Bars）估計的人數也相去不遠。西方軍事官員表示，華格納集團在烏克蘭戰場的戰士，絕大數都是罪犯。

普里格津上週在發動叛亂前表示，已有約3萬2000名罪犯自烏克蘭戰場回到俄羅斯社會；「俄羅斯牢獄之災」的估計則是1.5萬名。

暴力罪犯又遭遇戰爭創傷　心理狀態堪憂

英國國防部今年3月就曾警告，大批具暴力傾向又有戰爭創傷的罪犯重返社會，將對俄羅斯的戰時社會構成重大挑戰。

華格納吸引這些罪犯簽約的條件，就是約滿即可獲得特赦，而合約通常只有6個月。相較之下，只要普丁下達的動員令不解除，一般軍人並無退役之時。

俄國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近日證實曾為華格納傭兵簽署特赦令，還宣稱這些上過戰場的罪犯再犯率，比全國平均「低10倍」，「負面影響很輕微」。


「俄羅斯身陷囹圄」創辦人拉瑪諾娃（Olga Romanova）則不這麼樂觀。她認為，隨著自戰場返國的罪犯越來越多，再犯率可能升高。

拉瑪諾娃說，「罪與罰、行為與後果之間的連結已完全消失」，「不只罪犯發現了這一點，自由的人也發現了這一點。做壞事無所謂，只要簽約上了戰場，就可以如英雄般歸國」。

除了羅索馬金外，其他再犯者的罪行還包括：搶劫商店並對店員持刀威脅；三名前罪犯集體毆打一名車主，逼他將車子過戶給他們；性侵兩名女學生等。

返國罪犯性騷擾女童　還吹噓戰場經驗

還有一名前罪犯將一名8歲女童自母親身邊帶走，並對她性騷擾。這名母親的親戚向美聯社透露，這名前罪犯向這對母女吹噓自己坐過牢，以及他成為華格納傭兵在烏克蘭打仗的經驗。這名親戚說：「還有多少這樣的人會回來？」

曾在蘇聯時期坐牢的普里格津近日曾承認，有部分華格納傭兵重返社會後再度犯罪。

一名不願具名的俄羅斯犯罪學專家則估計，俄烏戰爭結束後，犯罪率勢必升高，但這是軍事衝突後的常態，不一定與罪犯獲釋有關。

俄羅斯犯罪矯正機構2020年一項研究指，蘇聯在二戰期間曾派120萬名囚犯上戰場。報告未說明最後有多少罪犯回國，但有專家指出，之後幾年有「大批」罪犯再度入獄。

侮辱戰士是重罪　警察究辦戰場歸來罪犯遭威脅

「俄羅斯牢獄之災」創辦人拉瑪諾娃說，罪犯上戰場後獲釋重返社會，還會衍生許多麻煩。警察與司法官員曾費盡心力將犯罪份子定罪，如今看到這麼多罪犯獲得特赦，「會覺得自己徒勞無功」。



甚至還有再犯者試圖反控警察或檢察官，指他們抹黑自烏克蘭戰場返國的戰士，後者在當今的俄羅斯屬重罪。這種情況勢必讓執法人員退卻。拉瑪諾娃說：「檢察官可不想坐牢15年。」

律師格爾梅（Yana Gelmel）更表示，從烏克蘭戰場回來的罪犯經常愛吹噓、虛張聲勢，要求為了「保衛祖國」而獲得特別待遇。

格爾梅說，俄羅斯監獄環境惡劣，不是充斥暴力，就是要處於極度孤絕的獨囚狀態，不僅要對獄卒極度服從，囚犯間也有嚴格的階級制度。在這種情況下，囚犯的心理狀態勢必不佳。

俄國已快速立法　國防部可合法召募罪犯打仗

他表示，這樣的囚犯一旦再經歷戰爭創傷，特別是在有2萬名華格納傭兵戰死的烏東巴赫姆特（Bakhmut），「如果這個人活了下來，在那裡看盡一切的他，回來時會是什麼狀態？」

儘管如此，人權團體指出，召募囚犯上戰場的措施仍在持續，而且召募者不是華格納，而是俄國國防部。

羅瑪諾娃說，迄本月為止，俄國國防部已召募約1萬5000名罪犯。俄國官員未回應此事。

俄國國會上週已迅速通過新法，允許召募囚犯擔任約聘軍人，普丁也已簽署立法。俄軍提供的合約是18個月，但許多被召募者並未拿到任何要簽名的合約，處於無法律保障的狀態。

即使許多罪犯已在戰場上殞命，但獄中囚犯的簽約意願仍相當高昂。羅瑪諾娃說：「俄羅斯輪盤是我們最愛的遊戲嘛。全民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