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機密情資外洩　曝以色列間諜高層密謀反對國內司法改革

以色列司法改革引發國內連月抗爭，盟友美國近日則陷入機密文件遭外洩的麻煩；這批文件牽涉美國對烏克蘭、中國、中東至拉美等各地評估，其中一份有關以色列的文件顯示，以色列最富盛名的情報單位「摩薩德」（Mossad）高層也反對政府的司改計畫，暗中推動反彈聲浪。

《華盛頓郵報》8日報導，據這份被標為最高機密的文件，摩薩德高層2月曾「呼籲摩薩德成員和以色列公民抗議新政府提出的司法改革，包含以明確行動對以色列政府發出譴責」。

文件裡並未明指鼓勵情報人員與平民反抗司改的摩薩德高層是哪些人，但指出這些情資是透過「訊號情報」（ signals intelligence）而取得，意即摩薩德的通訊內容被美國攔截。這份文件也有「FISA」的標記，代表收集這些情報需援引《外國情報監聽法》（Foreign Intelligence Surveillance Act）獲得聯邦法官的批准，美方探員才可展開行動。

摩薩德是以色列對外的間諜機構，干預國內政治則是大忌。美國智庫布魯金斯學會（Brookings Institution）以色列學者薩赫斯（Natan Sachs）表示，如果這份機密文件屬實，這將是摩薩德高層在行事流程上的重大改變，顯示以色列總理納坦雅胡（Benjamin Netanyahu）的新聯合政府「把以色列社會逼到極限、推向多麼高風險的極限」。

另一方面，這也顯示美國對最親密的中東盟友仍保持間諜活動，才會導致這個消息被暴露出來。這份文件只是美國被公布在網路上的數十張情資截圖之一，其他還有包含對烏克蘭軍隊整備、對中國和印太、中東和恐怖組織的評估，大多是2月下旬至3月初的資訊。

美國對以色列的情蒐活動，可能刺激到以色列的右翼保守派，當中有些人已經把司法改革抗爭歸咎於美國煽動；納坦雅胡的兒子上個月就聲稱「美國國務院是以色列抗議活動的幕後黑手」，為了要推翻納坦雅胡，另舉其他願與伊朗和談的領袖。美國國務院當然是否認。

司改衝擊國安，軍方和間諜不得不憂

納坦雅胡的新執政聯盟，是以色列史上最右翼與最保守的政府，其中的錫安主義政黨同時讓正統猶太教和世俗派猶太教徒都感到擔憂。司法改革將大大削弱法院的權利，讓執政聯盟掌握大法官任命權，國會也可以推翻最高法院裁定；以色列社會許多爭議都是靠法院仲裁，包含巴勒斯坦人的權利、性少數族群的公民權、宗教與國家相關事務等。政府掌握法院，等於抹殺人民爭取權益的窗口。


公開反對司法改革的以色列政治人物，大多是反對黨或已退休的官員，例如曾任防長的以色列國防軍前參謀長亞隆（Moshe Ya’alon）。執政聯盟內的現任官員若非支持司改，就是保持沉默。唯一開口的內閣首長是國防部長葛朗特（Yoav Gallant），3月下旬呼籲暫停司改。

以色列國防的一大特色，是預備役軍人會參與許多突襲行動，而許多預備役軍人現在以不響應徵召、休假、提早退役來抵制司改。葛朗特強調，司改造成社會分裂，這股分裂也滲透到軍中，有損國防自衛能力，希望政府凍結改革。

葛朗特表態隔天，總理納坦雅胡宣布開除他，不過他至今尚未卸任。

相形之下，摩薩德局長巴尼亞（David Barnea）始終沒有公開對司改計畫表態，一如間諜單位一貫的低調作風。學者薩赫斯說，摩薩德如果以官方組織的身分表態反對司法改革，對摩薩德的名聲不好，「這是摩薩德不該跨越的一條線」，會為這個組織招致反作用。

但以色列司改對國家造成的影響，在軍界與情報界已引起明確擔憂。以色列新聞台第12頻道報導，前國安局局長、現任農業部長迪希特（Avi Dichter）私下也表達對司法改革衝擊國家向心力的顧慮，支持防長葛朗特發聲。

以色列動盪中，攻擊事件阻擋不了抗議司改


3月下旬至整個4月，通常是以色列一年中最動盪的時期，因為猶太逾越節和伊斯蘭齋戒月重疊，以色列與巴勒斯坦經常在此時發生衝突。以色列警方近日突襲耶路薩冷的阿克薩清真寺、軍方則與在黎巴嫩和敘利亞的巴勒斯坦武裝組織哈瑪斯（Hamas）互轟火箭彈。

特拉維夫7日發生汽車衝撞事件，造成1名義大利遊客死亡、另7人受傷；同日稍早，約旦河西岸的猶太屯墾區發生槍擊，一對有英國國籍的以色列姊妹死亡。

縱使襲擊事件頻傳，以色列特拉維夫的數萬民眾8日仍進行第14個週末上街抗議司法改革。26歲學生金斯伯格（Amitay Ginsberg）說，「安全是一回事，司改又是另一回事。我們還是會上街，大聲明確地說，我們絕不會讓這個改革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