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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未婚未生卻創立了母親節 然後耗盡餘生反對這個節日活動

    2024-05-12 13:54 / 作者 林宜萱
    美國母親節的創立者賈維斯,左圖為較年輕時,年代不詳;右圖為1928年她64歲時。美聯社
    今天(5/12)是母親節,祝各位媽媽母親節快樂。但若與原生家庭沒那麼親近,也不必勉強自己過母親節,尤其花錢買禮物、吃大餐等,這並非該節日創立者賈維斯(Anna Jarvis)的本意。推動母親節是源自她對母親的愛,但這節日廣泛流傳後,賈維斯卻過得更不開心,終身未嫁且沒子嗣的她散盡家產,抑鬱孤獨而終。

    《華盛頓郵報》採訪了研究母親節30多年的美國西維吉尼亞衛理公會學院歷史系主任安托利尼(Katharine Antolini)。西維吉尼亞州正是母親節創立者賈維斯的出生地,賈維斯的母親安(Ann Reeves Jarvis)是教會學校老師;安協助創辦了「母親節工作坊」(Mother’s Day Work Clubs ),教導婦女如何照顧孩子。

    安托利尼教授表示,在1876年一次演講後,安許願能有一個日子來紀念母親對人類社會的貢獻,當時年僅12歲的賈維斯記住了這件事。1905年,安過世了,40歲出頭的賈維斯在媽媽墳前許諾,將會實現媽媽的心願。

    接下來幾年,賈維斯持續寫信給各州州長、總統老羅斯福、文豪馬克吐溫等任何她想得到的名人權貴,設法說服政府將5月第二個星期日──距離她媽媽忌日最近的週日──設為母親節。

    1908年,西維吉尼亞州格拉夫頓(Grafton)的衛理公會教堂舉行了全美第一次母親節感恩儀式,賈維斯買了數百朵康乃馨用於儀式,那是她母親最喜歡的花朵。她自己則在同一天下午於賓州沃納梅克(Wanamaker)舉辦的母親節活動上演講。

    從那之後,母親節的精神迅速流傳,傳到了西岸的華盛頓州,以至於該州州民陶德(Sonora Smart Dodd)在聽到母親節講道活動後,開始推動創立父親節,因為她是由父親一手帶大的,母親不幸死於難產。

    1910年,西維吉尼亞州立法將母親節定為該州節日,其他一些州也跟進,但賈維斯還沒達成最終目標。她繼續寫信、走訪各地,推動母親節成為全國性的節日,這一切都是自費,且她收到的回信太多,還得再買一間屋子來存放。

    終於在1914年,美國國會通過法案,同意立5月第二個星期天為母親節。隔天,時任總統威爾遜就公告設立母親節,感念那些在戰爭中失去兒子的媽媽們。

    母親節終於成為全國節日,但接下來的發展完全不是賈維斯想要的。

    為愛而推動,因商業化而憤怒

    她痛恨商人把這個節日變成了獲利的好機會,且由於她對母親節的推廣過程投入得太多,把這個節日當成了她自己的身份認同;西維吉尼亞州的安托利尼教授說,「這成為了她的一部分,完全和她的自我綑綁在一起」,終身未嫁、沒有子嗣的賈維斯一生都為了這個節日付出,「表面上看來,她可能就像是一個發瘋的老處女,畢生奉獻於這場運動,再用餘生與所有企圖奪走這個日子的人鬥爭」。

    賈維斯繼續寫信、投書到報紙、發表用詞強烈的聲明稿、組織抗議活動,要求親自和總統對談。她的一篇投書裡指責花店老闆、卡片業者、糖果商利用母親節獲利,「他們正把我的母親節商業化,這不是我的本意」。

    就連慈善機構也是她不齒的對象。1930年代美國經濟大蕭條,慈善機構在母親節舉辦募款活動,希望幫助有需要的媽媽們,結果賈維斯也不開心。安托利尼教授說,「她不想讓這一天變成『乞丐節』,不希望這變成另一個常見的慈善活動日。她希望人們不是可憐那些作母親的人,而是要敬愛她們」。

    安托利尼教授說,她在研究這段歷史時,開始同情起了賈維斯這個頑強又獨立的女性,在那個女性普遍被期待結婚生子的年代,賈維斯自己未婚未生,而致力為其他符合社會期待的女性設立節日,「去了解她行為背後的動機,就會覺得其實她並不瘋,她的論點是合理的,很多時候你會認為她的憤怒確實有理」。

    但安托利尼教授也指出,賈維斯對母親的看法過於狹隘,純粹從一個孩子的觀點出發,是一個深愛自己媽媽的女兒的視角,「那些已為人母的女性,在自己成為媽媽後,對於母性可能會有徹底不同的想法,也因此那些意在拯救其他母親生活的政治活動越來越多」。

    賈維斯與商業化母親節的鬥爭使她耗盡原本就不豐厚的財產。到了1940年代初,她營養不良、視力漸差,被朋友送往療養院,1948年在療養院過世,享壽84歲,那時她孤獨一人,幾乎失明,身無分文。

    安托利尼教授表示,若賈維斯地下有知,一定會為了母親節仍廣受世人歡迎而感到振奮,但也會因為人們忘卻了她這個創立者和初衷而感到不快。如果她得知現代的母親節幾乎是透過各種特價特賣來慶祝的,應該會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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