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審判！美麗人妻遭部長夫痛毆慘死　引發「安靜革命」催生立法

中亞國家哈薩克法院正審理一件震驚全國的家暴案，曾為哈薩克經濟部長的殷實富商，以慘無人道手段痛扁、狠踢妻子數小時致死，她的慘死帶來一場「安靜革命」」催生保護婦女的立法，而家暴夫的世紀審判引來俄國、白俄、亞美尼亞等國關注，全案仍審理中。

涉案的是哈薩克前經濟部長，44歲的比辛巴耶夫（Kuandyk Bishimbayev），去年11月他在阿拉木圖（Almaty）一間家族開設的高檔餐廳中，對31歲妻子努科諾娃（Saltanat Nukenova）施暴。


餐廳的監視畫面可以看到他多次揮拳猛擊她的頭臉，在她倒下後狠踹踩踏，揪著她的頭髮從一個房間拖到另一房間，再揍再踹再揪髮拖行，最後揪髮拖到沒有攝影鏡頭的VIP房。

接著他打電話給倚重的塔羅占卜師，詢問「老婆會不會有事」，占卜師聽出他喝過酒，以為醉後胡言，不以為意地安慰他兩句「她不會有事」，他便放心地把倒在血泊中、面目全非的妻子留在原處，直到超過12小時見妻子仍無反應，才叫救護車，急救人員當場宣告她已死亡。


比辛巴耶夫的殺妻案，是哈薩克歷史上首個開放庭審全程直播的案件，最初他不承認殺妻，眼見無法狡賴才承認，但他的律師努力將她描繪成一個瘋婦、蕩婦，紅杏出牆、嗜酒如命、歇斯底里。

死者努科諾娃的哥哥阿曼格迪（Aitbek Amangeldy）成為檢方證人，他和死者朋友都作證，死者生前長期受虐，頸上常有瘀傷、繩子勒痕，老公禁止她與親友交談，並監看她的手機。她數度試圖逃離這段婚姻都以失敗告終。


在聽到嫌犯比辛巴耶夫律師將妹妹描述成不堪的女酒鬼，阿曼格迪在社群媒體放了一張自己拿著酒杯的照片寫道「僅僅因為你看到我喝酒，不代表你可以殺我」。

阿曼格迪沒料到這張照片引來的廣大迴響，許多哈薩克婦女，包括各領域高知名度女性及名媛紛紛效法，上傳自己拿著酒杯的照片，並標注「為了桑塔娜（#zasaltanat）」，桑塔娜即死者努科諾娃（Saltanat Nukenova）。


本案引發高度關注、眾多迴響，部分原因是出於哈薩克婦女的同仇敵愾，美聯社報導，2018年聯合國婦女署（UN Women）支持的研究顯示，哈薩克每年約400名女性死於家暴，實際數字可能更高。努科諾娃象徵哈薩克婦女共同面臨的性命威脅，而每一名哈薩克女性都可能是努科諾娃。

去年11月案發後不久，死者家屬發起提案，呼籲對家暴者及對婦孺施暴者，應處以更嚴厲刑罰，提案迅速獲15萬人連署。


參議院上月11日通過法案，總統4天後簽署成為法律，此前家暴屬民事案，但此後家暴及傷害婦孺被視為刑事罪，無論被害人是否報案警方都須調查，違法者將入監。這法也被稱為「桑塔娜法 Saltanat’s Law」，紀念努科諾娃（Saltanat Nukenova）。

關注家暴及婦權的非政府組織「NeMolchi（不要沈默）基金會」創辦人斯米洛娃（Dinara Smailova）則說，本案是一場風暴，席捲整個國家，哈薩克的年輕世代早就無法忍受舊世代父權思想，這樣的立法「真是太好了，但可悲的是，以一個美麗年輕女子的生命作為代價。」她強調本案「完全改變人們的心態和意識」，將成為載入史冊的重要事件。


「人權觀察」的研究學者金恩（Viktoriya Kim）指出，哈薩克的刑法過去從未包含家暴，如今將家暴納入刑法「釋放了清楚的訊息」。死者努科諾娃的哥哥阿曼格迪說，哈薩克社會跨過了轉捩點，再也無法像過去那樣容忍姑息家暴。

這個案件造成的衝擊，遠遠超過了哈薩克國界，鄰國女性紛紛在社群網路上宣告「哈薩克女性，亞美女亞女性與你同在」’「白俄羅斯與哈薩克站在一起」，而最關注本案的可能是俄羅斯的女性。


半島電視台報導，俄羅斯「婦女非政府組織聯盟Consortium of Women’s NGOs」2021年的報告中統計，2011年到2019年間，近1萬名女性死於伴侶之手，而實際數字可能更高，報告中寫道：「對女人來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俄羅斯。」

俄國知名演員兼記者蘇布查克（Ksenia Sobchak）特別到阿拉木圖，旁聽比辛巴耶夫殺妻案的審理，她就坐在死者努科諾娃家屬旁。蘇布查克說，女性長期被要求「別說話、家醜不可外揚、安靜、忍耐」，但現在「哈薩克正發生一場安靜革命，女孩們不僅團結起來對抗家中暴君，甚至通過了法律。」


擁有170萬粉絲的俄羅斯YouTuber柯納索娃（Katya Konasova），在她的YouTube頻道喊出：「俄羅斯女性與哈薩克女性同在。」她也說非常支持這類立法，但比辛巴耶夫殺妻案顯示，對於男性來說光是法律遠遠不夠，「法律很重要，但是我們需要改變的是對待女性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