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連署案剩「他」不認罪！賴苡任大手筆想傳20證人 舌戰檢察官法庭實錄曝

台北地院審理「雙罷吳」幽靈連署案，包括國民黨北市黨部主委黃呂錦茹在內的4名黨務人士今天均向台北地院認罪拚輕判，只剩罷團青年軍賴苡任不認。賴苡任一口氣聲請傳喚20名證人，除了國民黨美女刺客董佳瑜等4人以外，他還要傳15名抄黨員名冊的緩起訴志工及起訴書裡註記的一名「不詳志工」，並要檢方交初此人身分。檢方則認為，15名志工和賴苡任涉案沒關係，直呼「太荒謬」，還回嗆「不詳志工是你自己講的欸，不應該來問我」。

北院今天上午開庭提訊在押的黃呂錦茹、台北市黨部書記長初文卿、總幹事姚富文，下午另傳喚台北市第4區黨部執行長陳奎勳、「罷吳四君子」賴苡任。黃呂、初、姚全部認罪交保獲釋，陳奎勳也表明認罪拚輕判，只剩下賴苡任繼續拚無罪。

陳奎勳出庭時表示，他全部認罪。律師則強調，陳奎勳在偵查階段就坦承犯行，檢方認為他部分事實交代不清，那時因為當天他在某個餐會上飲酒，返回黨部後才會記不清楚細節，希望法院考量他就所知部分已經據實說明，希望爭取從輕量刑或附條件緩刑。



賴苡任：沒人提過「抄黨員名單」

不過，緊接著上場的賴苡任顯然有備而來，他否認犯罪，而且對起訴書內容充滿意見，毫不留情地直接開嗆北檢。

賴苡任認為，檢察官在起訴書裡提到，黃呂錦茹有對他們承諾「提議人名冊由北市黨部『負責』」，但他在北市黨部和黃呂等人碰面時，沒有任何人講到「黨員名冊」4個字，「當下如果有人提到『抄寫黨員名冊』，我一定反對，我手上就有街頭連署回來的1500份名冊…我主觀上理解，謄寫就是把蓋我的章的提議人名冊，謄寫到空白的提議人名冊，只是從A謄寫到B，並不是抄寫黨員名冊，不可能有起訴書的『共識』問題。」

他還說，罷團在街頭連署，領銜人的簽名本來就是空白的，而且來連署謄寫的人，都是想要罷免綠委吳思瑤的，所以，領銜人的簽名一開始都是空白的，領銜人是誰，根本在所不論。

他強調，自己沒辦法想像用抄寫黨員名冊的方式處理，黨部的人也沒有提過抄寫黨員名冊。但他也說，自己跟市黨部人員在2/7以前，只認識不到20天，對黨的運作和採用何種方式無從想像，檢察官認定他和黨部人員有犯意聯絡，但他真的不知道也無法想像，提議人名冊是「抄寫黨員名冊」來的。

賴苡任還說，檢察官指控他有「行為分擔」，說他「指導在場不詳之人」，但他從來沒有指導任何志工，到市黨部都是為了蒐集輿情。


心照不宣？賴苡任：不包括罷團年輕人

他還生動描述檢方指控的案發時間點，他在黨部的場景，「（總幹事）姚富文是有隨口叫我去跟一個『不認識的人』講解中選會的規定，我離『那個人』大概兩、三公尺遠，從頭到尾也只跟對方說『段和樓不能寫阿拉伯數字』，這位『不知名的志工』手上也沒有文件和文具…我沒有進會議室進行檢察官所謂的『指導』，我跟『不詳志工』說完話以後，就回到二樓的角落座位繼續進行輿情蒐集了。」

而他話鋒一轉，也批評起檢方提出的證據。

對於初文卿證稱，「有一個大家『心照不宣』，所以不用討論的事實」，賴苡任認為，「初文卿說的應該是今年2/5的會議，大家對於『抄寫黨員名冊』這件事心照不宣，但這都是初文卿自己的推論和臆測，完全沒有任何人明示、暗示我，檢察官也沒有明確證據，卻直接推論我在2/5和他們有犯意聯絡，『心照不宣』沒有包含我，我認識他們不到20天，『心照不宣』絕對不包含罷團的年輕人。」

他越講越激動，強調姚富文也證稱「罷吳4騎士有到市黨部討論」，他解釋，當時只有討論到「為何出現領銜人不符合資格」的事情，檢察官卻把這段當成他有「犯意聯絡」的證據。

聲請傳喚「16志工」，有人「姓名不詳」

他的辯護律師則表示，市黨部的年輕人是出於理念的結合，不是犯罪的結合，市黨部所做的已經超過賴苡任認知範圍，他們不是共犯…有兩個事實始終存在，只是檢察官刻意忽略，實際上，賴苡任於今年2/5之前，手上已經有1505份提議人名單，領銜人是空白的，如果他知情且配合參與偽造，大可以將1505份名冊提供給市黨部簽名，不但節省抄寫時間還能提高正確率，但他卻沒有這麼做，所以，賴苡任真的不知道市黨部有「偽造」問題。

辯護律師也說，事發後，市黨部還流傳一份「文資偽造侵害個資回應」，看起來像是「教戰手冊」，但只在市黨部內部流通，文件內容有提到「刑事切割」，似乎把罷團年輕人做為責任切割的對象，由此可知，罷團年輕人絕非本案共犯。

為了證明清白，賴苡任聲請傳喚「罷吳四騎士」成員劉思吟及滿志剛，另傳喚劉思吟丈夫林叡、及國民黨美女刺客董佳瑜，他還聲請傳喚15名緩起訴志工，另說要傳喚一位「不詳志工」。

賴苡任解釋，他必須請檢察官確認「不詳志工」的身分，因為檢察官在起訴書裡用「不詳志工」去指控他「指導」對方，據此判定他有行為上的分擔，造成他被特定媒體攻擊整整一個月…他說，自己要求傳喚「不詳志工」，卻被公訴檢察官解釋為不同意黃呂錦茹交保的理由，這也再次證明，檢察官反覆用無法提出證據的臆測放消息給媒體，他對此感到遺憾。





檢察官遺憾：不詳志工是賴苡任自己說的

賴苡任的指控讓蒞庭的公訴主任檢察官李彥霖感到一頭霧水，當庭大反擊說，「對賴苡任如此誤解起訴書上所載的客觀事實，檢方表示非常、非常的遺憾，起訴書都是根據賴苡任在調查局或偵訊所講述的客觀事實寫成，並沒有歪曲，賴苡任說沒有提到『黨員名冊』，但實際上，起訴書上寫得是『提議人名冊』，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李彥霖回嗆說，賴苡任在2/6在市黨部指導「不詳志工」抄錄名冊，這句話是根據賴苡任今年5/29的被告調查筆錄、以及同一天在檢察官面前具結所做的證言而寫成。他強調，賴苡任自己應訊時說，2/6上午有到市黨部書寫範例，「你自己說是姚富文請你跟二樓志工講一下提議人名冊謄寫注意事項，提議人名冊這幾個字，是你自己說的。」

李彥霖砲火猛烈地說，賴苡任現在竟要檢察官提供「不詳志工」的身分，最荒謬的是，還要傳喚15個緩起訴志工，這是不是被告和辯護人「打擊錯誤」，忽略調查證據課題的真實性？

他表示，「根據筆錄，你很明白說，當天有在市黨部二樓指導志工，但沒有上去三樓，這15個緩起訴者全都是姚富文找來抄寫的志工，和賴苡任在二樓指導的志工，完全是不同群體的人，15個緩起訴志工當然不會認識賴苡任，而且，二樓的志工其實是陳奎勳和葉麗琴（中山區婦工會會長）去找來的，檢方偵辦的時候，根本沒有出現二樓志工，遑論進行調查…賴苡任說要聲請傳喚『不詳志工』、15個緩起訴志工，都跟本案沒有關係。」


「罷團年輕人」舌戰「資深檢察官」，法官脫口這句

賴苡任不客氣地回嘴說，起訴書裡，檢察官認為他有客觀行為，這是不利於他的事項，當然要有積極證據支撐，所以他現在才來據理力爭，希望聲請傳喚「不詳志工」。他說，被告的自白不能當成唯一證據，就說構成偽造文書…他所有的口供，都只是說了一句「『段』和『樓』不要寫阿拉伯數字」。

檢察官狐疑地說，「『不詳志工』是誰，我真的不知道，你應該去問陳奎勳或葉麗琴才對，不應該來問我，因為志工沒有出現在卷裡面，而且，這句話也是根據你在偵查中的陳述而來，檢察官沒有歪曲你的陳述，也沒有誤解，你的用語就是『提議人名冊』，檢察官也沒有把它扭曲為『黨員名冊』，至於「段和樓不要寫阿拉伯數字」這句話，不就代表你有跟別人提到名冊要怎麼寫才不會出問題，然後你就跟『不詳志工』這樣說明了，這不是指導是什麼？我沒有說你『指揮』，都是你誤會了。」

賴苡任又嚴肅回應說，「容我提醒公訴檢察官，剛才你說我要傳喚緩起訴志工是『荒謬』，卻又叫我要去問陳奎勳和葉麗琴，那我到底該不該傳『不詳志工』和緩起訴15志工？檢察官既然指控我『指導』某個『不詳志工』，無論是不是出自於我的自白，檢察官都要舉證這名志工有實際參與偽造文書的行為才對。」

賴苡任和檢察官唇槍舌戰擦出火氣，法官則無奈地表示，「也不用這樣吧…這是根據你（賴苡任）自己說姚富文拜託你去跟二樓志工講一下，不用這樣反覆陳述….」法官表示，針對賴苡任聲請傳喚的證人部分，合議庭會評議決定，全案候核辦。


黃呂錦茹交保，賴苡任：來得稍微有點晚

賴苡任在庭訊結束時，被記者問到對於黃呂錦茹獲釋的想法，他強調，「相信很多支持者會覺得，這樣的結果似乎來得稍微有點晚，但是只要能夠出來就好，希望主委出來的時候，能夠身體健康。」

但他也強調，自己今天針對傳喚證人的部分和檢察官起爭執，檢察官指控他指導一名「不詳志工」，他想要傳喚對方說明，也希望傳喚15名緩起訴志工，證明指己從來沒有指導過他們。但他不解地說，「檢察官認為傳喚這些證人是荒謬的…但我要提醒檢察官，針對被告不利的事項，也應該要積極舉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