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委陳菁徽因為朱學恒猥褻案,前往台北地方法院出庭作證。呂志明攝
台北地院今天最後一次審理朱學恒涉強吻國民黨台北市議員鍾沛君案,傳喚最強證人、當晚和兩人聚餐的國民黨立委陳菁徽還原始末,據知陳證述鍾沛君案發後向她哭訴的始末,事後又寫指責卡片給朱,其證詞對朱學恒相當不利。檢辯今天在法庭對戰3小時,朱學恒仍緊咬全案無證據,檢方則痛斥他鬧脾氣,鍾沛君控他不斷說謊,潸然淚下要求法院從重量刑。北院諭知3/29上午9點29分宣判。
鍾沛君到台北地院出庭後疑似哭腫眼,她仍堅強表示,相信總有一天會天亮。侯柏青攝
那一夜,鍾沛君打求救電話不斷哭泣、顫抖陳菁徽今天從立法院飛車前往北院應訊,身為鍾沛君閨密的她,今天吐露了不為人知的密辛。
陳菁徽回憶,2022年8月6日當晚,她從診所直接趕往這家日本料理的包廂聚餐,餐敘末了時,丈夫過來接她,在現場坐了半小時,夫妻倆約在9點50分離開,當時丈夫坐在朱學恒隔壁,朱的說話、神態,看起來都很正常。
沒想到,當晚10點半時,鍾沛君竟突然打LINE電話給她,在電話那頭,鍾沛君非常驚慌,而且不斷哭泣及發抖,當時她接電話時開啟擴音模式,夫婦倆一聽到內容後極為震驚,詢問鍾沛君是否要報案,不過,鍾沛君很擔心朱的言論影響力,也擔心沒有人會相信她。陳菁徽證稱,鍾沛君也提到,當晚她的意識很清醒,卻感覺「身體無法移動」,讓她心裡懷疑是不是酒裡面被下藥了,兩人經過一番討論後,鍾仍懼於朱學恒的流量及輿論壓力,希望能夠冷靜思考後再做決定。陳菁徽原本提議到定點接她,但鍾回應說,她已經安全抵達時任男友的工作地點,因而作罷。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朱學恒案發後卻彷彿沒發生過任何事一般,還一直邀約她和鍾沛君上他的直播節目,由於朱學恒開直播時曾經暗示她可能會上節目,她乾脆在同年8/15送紅酒和卡片給朱學恒,希望能以書面拒絕的方式婉拒邀約。為此,她還提前拍照給鍾沛君看,告訴好友,她已經明確拒絕朱了。
陳菁徽在這張至為關鍵的卡片上,卻寫下「為何抱她強吻她」,還隱晦提及「這瓶好酒沒加料」等字眼。對此,陳菁徽解釋說,第一句是想讓朱學恒明白,她已經知道當晚發生的事,第二句則是影射可能有下藥疑慮一事。而她派人送交這些物品時非常小心,為了防止朱學恒的助理不小心看到卡片內容,進而影響朱學恒的形象,她還特地在卡片外面的信封上貼上一張紙條,提醒「請朱大親手打開卡片」。不過,朱學恒在全案審理時,卻反咬陳菁徽說,她在卡片上寫下「監視器」等字眼,儼然是在誤導他以為有犯案。陳菁徽則強調,卡片上的「監視器」三個字,她其實是在描述「其他案件」,和本案無關,而事實上,她也曾經幫忙調過餐廳監視器,但早已洗掉了。
她也證稱,鍾沛君身心痛苦,鍾沛君曾對她描述「不斷想起那天的畫面,覺得自己快不行了。」陳菁徽則不時安慰,後續也一直轉介醫療資源希望好友能舒緩身心。
朱學恒直播時公布簡訊,他和鍾沛君相約這次聚餐時,打趣說不想喝個酒上新聞,檢方據此質疑他動機不單純。翻攝臉書萬事通YouTube
朱學恒:防上新聞才選包廂聚餐,詎料一語成讖但聽完陳菁徽的證詞,朱學恒完全未動搖,繼續緊咬對方未提出原本聲稱掌握的監視器畫面。據悉,法院曾將存有餐廳監視畫面的記憶卡送交刑事局鑑定,但已確定無法回復檔案。
檢方甩開不存在的監視器等證據,當庭不解地問朱學恒,如果沒發生什麼事,陳菁徽為什麼會在卡片上寫下「這瓶好酒沒加料…我們好聚好散」等敏感字眼?朱學恒馬上反駁說,他其實不知道陳菁徽為什麼要這樣寫?他表示,當初餐敘的目的,就是要跟陳菁徽討論選立委和斗內名嘴郭正亮的事情,他看到卡片後因此推測,陳菁徽可能只是不想斗內而已。
朱學恒緊接著大吐苦水說,輿論對他有誤會。他強調,當初告發自己的罪名不是只有性騷擾,還包括罪責比較重、追訴期逾20年的強制猥褻罪,他的目的是希望透過司法調查釐清真相。他還說,從雙方相約聚餐的簡訊可以發現,當初他答應邀約時要求隱密包廂,就是防止喝酒會上新聞,沒想到竟一語成讖。朱學恒強調,告訴人、證人和檢方至今都沒有提出完整對話,當初他在律師事務所簽下切結書,是考量對方一直聲稱有監視器,他希望先道歉再來釐清事實,並不是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若真的有監視器佐證他犯罪,他也願意承擔後果。他也再度表示,他絕對沒有主動接近鍾沛君,那時他是某電視台政論節目的固定咖,而鍾沛君是臨時受邀上節目的來賓,鍾上節目前應該很清楚他會在場。
朱學恒今天刻意穿一身白到台北地院出庭,似乎想凸顯自己的清白。侯柏青攝
檢方求從重量刑:轟朱在法庭鬧脾氣但是,朱學恒的辯詞在檢方眼中,解讀起來卻大相逕庭。
檢方當庭質疑,朱學恒和鍾沛君曾經聚餐好幾次,每次都選在餐廳的公開吧檯,為何這次會刻意選在隱密包廂?為什麼事前會寫簡訊擔心會因為喝酒上新聞?朱學恒無奈地說,會選在包廂吃飯,是因為考量到有人同行(陳菁徽),討論的又是想選立委、斗內名嘴等政治事務,內容不方便外洩,才刻意避開吧檯。
公訴檢察官顯然不埋單他的說法,在結辯時表示,被害人從案發後的驚嚇、檢討自己,一直到憤怒,最終提出告訴,迄今供詞始終都很一致;反觀朱學恒主張自己喝醉斷片,但從服務生等證人證述可知,他離開餐廳時意識和步伐都很正常,還自己叫車回家,顯示他根本沒喝醉。
檢方痛斥,當時餐廳客人很多,朱學恒應該是看準服務生很忙,一時半刻不會回來才動手,此外,雖然包廂出口只是用布簾遮擋,但布簾很長,服務生根本看不到裡面發生什麼事。檢方因此懷疑,朱學恒可能是出於故意才做這件事。
檢方也描述,朱學恒和律師、時任鍾沛君男友陳布朗召開協調會時,沉默了幾分鐘後寫下這份切結書,過程中沒有人出聲和提供資料,內容統統都是朱學恒自己用手機繕打的,證人也證稱,當時朱學恒神情震驚,肢體卻不受控制,種種跡證都顯示,沒有人脅迫他。
反觀朱學恒,一開始坦承案情寫下切結書,事後被害人委任律師要求他寫成書面後,他竟又自行刪除部分重要內容,經律師提醒,他還大言不慚地說「我看起來沒有什麼不一樣!」檢方痛斥,朱學恒明知自己犯錯,卻沒有絲毫罪惡感,實際上,所有的證人都是他自己聲請傳喚的,他歷經法庭調查後,發現沒辦法見縫插針,才在法庭上一直「鬧脾氣」,檢方因此建請法院從重量刑。
相信總有一天會天亮!鍾沛君:遺憾他迄今未道歉、認罪, 據了解,鍾沛君隔離庭訊時,痛斥朱學恒趁她對人性沒防備時犯案,案後後還持續說謊。鍾沛君也質疑,以朱學恒的社會經驗,怎麼可能沒事寫切結書?她落淚強調,她PO文後,朱學恒一開始先認錯,之後不但大言不慚地開直播顛倒是非,竟散布謠言指她提告是為了爭取不分區立委,但她相信,司法會還給她公道。
鍾沛君庭訊後表示。「我很遺憾,被告一直到今天還是完全否認他的犯行,不願意道歉也不願意認罪,這是我覺得最遺憾的事情,我還是想告訴所有跟我一樣有這種經驗的人,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司法,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正義公道,你要相信總有一天會天亮。」鍾沛君強調,她很慶幸自己這次決定勇敢站出來,未來這場官司遇到的刑事相關經驗,她會彙整提供給需要幫助的人,未來若有民事求償金額也會全數捐出,幫助所有需要被幫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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