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看懂】曾古板拘謹「對話像ChatGPT」　中國經濟沙皇何立峰有何轉變？

美中關稅戰陷入僵局，美國總統川普宣稱雙方已展開談判，中方則矢口否認。事實上，無論美中經濟關係的緊張情勢如何演變，中國國務院副總理何立峰都扮演不可或缺的要角。路透社指出，何立峰近年的轉變顯著，許多外國顯要都對他展現出的幹練頗感驚異。

何立峰是為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執掌經濟政策的首席官員，上月許多外商執行長赴北京參加「中國發展高層論壇年會」期間與他會面，都留下深刻印象。

路透社訪問13位外國投資人與外交官，他們形容現年70歲的何立峰原本是古板的中共官僚，幾乎不會英語，發表談話時也不太敢脫稿演出，如今卻變得深具自信，達成目標的能力令外賓刮目相看。

路透查閱的公開紀錄顯示，何立峰去年至少與外賓會面60次；相較於2023年3月至2024年3月間的45次穩定增加。



關於美中之間是否已展開關稅談判，目前仍呈現各說各話的狀態。路透社指出，若美中雙方展開細節協商，將由首席談判代表、中國商務部副部長李成鋼主談，但何立峰將扮演綜管全局的關鍵角色。美方試圖縮減與中國將近3000億美元的貿易逆差。

儘管何立峰與外賓交往時已較以往更遊刃有餘，許多商界人士指出，他並非政策創新者。一名商界人士指出，美國企業高層對何立峰印象改善，主因是在美國川普政府朝令夕改的亂局中，中國領導階層顯得相對可預期且有自信。

中國近期與日本、歐盟等已開發市場接觸時，何立峰都位居前線。他下月還將赴巴黎參加一項經濟對話，法國官員希望與中國討論解除白蘭地進口關稅。



何立峰先前擔任國家發改委主任，負責形塑產業政策，與外賓會談時曾多次為北京出口導向的成長策略辯護，也屢屢駁斥他國對中國產能過剩的不滿。

一位美國企業家向路透表示，何立峰基本上是為習近平打造「兆元貿易順差的首席副手」。

美國智庫大西洋理事會（Atlantic Council）全球中國中心研究員宋文笛指出，何立峰的日常工作就是為中國的貿易順差辯護，「不太可能看到他對此放軟姿態，因為這對中國創造就業機會太重要了」。

在何立峰之前，中國的「經濟沙皇」是美國哈佛大學畢業的經濟學家劉鶴。劉鶴英語流利，曾在川普1.0期間主掌與美方的貿易談判，並簽署協議。



何立峰則是廈門大學經濟學博士，缺乏海外生活經濟，成為面對世界的中國經濟政策代表人物時，也經歷了學習曲線。報導指，部分美商高層去年7月在一項重要經濟政策會議中會見何立峰時，他並未顯得咄咄逼人，與之前的中方官員截然不同。

知情人士指，之前的劉鶴、王岐山等中方高官與外賓會面時，都特別顯得辯才無礙，禮儀方面也較為隨意。

知情人士透露，美商高層以前與何立峰會面時，感覺「像和ChatGPT對話」，但何近來已比較能以吸引外商的方式談話。

追隨習近平多年　沒喝過洋墨水但熟悉中國經濟問題

這名曾多次與何立峰會晤的不具名人士表示，何立峰對於北京經濟政策立場的解釋能力令他意外，何承諾協助外商的方式也顯示他與習近平極為親近。

另一名今年曾與何立峰會晤的外國官員則說，何立峰非常清楚中國的經濟問題癥結，除了關稅戰及地產危機，也包括通貨緊縮、人口高齡化等狀況。

這名外國官員表示，何立峰在談話間做出相當精細的分析，也對中國人工智慧新創公司深度求索（Deepseek）的前景極具信心。



何立峰從地方官做起，他出生的福建省任職25年；習近平1980年代中期至2000年也在福建當官，一路做到省長。路透社指出，何立峰正是在此一時期成為習近平的親信，曾參加習近平的婚禮。

2009年，何立峰調任中共天津市委副書記，成為時任中共天津市委書記張高麗的副手。當時的何立峰綽號「何大拆」，因為他積極實施大規模都市更新，興建造價高昂的基礎建設，雖讓天津市煥然一新，但也使地方政府債台高築。

新加坡國立大學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副教授吳木鑾（Alfred Wu）指出，何立峰聚焦於提升經濟成長，「特別著重於房地產和都市更新」。

吳木鑾多年前在福建擔任記者，曾與何立峰見面。他形容何立峰是「典型的地方官，也是典型的習近平人馬」，首要之務就是「實行習近平的指示」，所處的地位更像是部屬，而非決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