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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為變態的神父|幸福城市下的悲歌:凌晨2點半收班、5點起來,底薪竟只1萬多元

    2021-03-11 17:43 / 作者 張佩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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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公車司機超時工作嚴重,隸屬於邊緣的公車調度員也是如此。(示意圖,圖片來源/Unsplash)




    一天只睡2個多小時,其他都在工作



    他是神父一起玩遊戲的夥伴,我們都叫他摸摸桑,當神父在前線和其他玩家廝殺的時候,摸摸桑總是開了好幾個帳號,在後方支援,我們一前一後,殺得外國隊伍都知道台灣有兩個不好惹的玩家。



    不過說也奇怪,神父本身已經很晚睡了,到了凌晨兩點,摸摸桑也還在線上,我們一起打完團戰,他總是酷酷的說,我該去工作了。



    是什麼工作這麼晚呢?我不禁感到好奇,這一回,又更晚了,晚到了都聽到鳥的鳴叫聲,陽光照得神父的房間一片明亮,摸摸桑,似乎還在上班。



    「你值夜班嗎?」神父問,「我上24小時」。神父盱了一口氣,一例一休頒布多久了,居然還有人上24小時的班?



    「我兩點半收班,五點起來。」摸摸桑,等於只睡了兩個多小時。摸摸桑,做的是公車調度員的工作,在新北,很難想像,平時人們投個15塊,便能優閒的上下班,在椅子上打盹,甚至為了博愛座要不要禮讓爭得面紅耳赤,前面聚精會神的司機,是幾乎一日沒闔眼。



    同樣的,隸屬於邊緣的公車調度員也是如此,他得在末班車收班完才能開始搞報表,營收,他負責排班表,放班,對於司機們的過勞,非常清楚,他要配合司機,頭班車發車前半個小時就要起來。



    因為連他自己也是如此。



    他的底薪只有一萬多,剩下的,都是由「獎金」構成的薪資結構,獎金有各種名目,當然,扣你的「獎金」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門。



    司機過勞、超時工作、薪資未達標⋯⋯都是走人的原因



    之所以這樣的安排,是有一些眉眉角角在裏頭,沒扣抵薪所以不犯法,他們只是扣「獎金」,至於怎麼扣呢,包括公司的司機跑了,他們就說,你執行力有問題,「未能說服叫駕駛留下」。



    摸摸桑對我說,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了,又怎麼去說服別人?



    司機過勞,超時工作,薪資未達標,違反勞基法,這些都是司機走人的原因,原因就在公司裡,有人訂定了不合理的制度,而地方政府知道,知道也要裝不知道,除非出了事。



    出了事,就大動作去查,互相演個戲一下,然後呢?就沒有然後了。摸摸桑就像羊圈旁的牧羊人,當羊們過於疲倦,生了病,想休息,他就算想體諒他們,但公司「司機病假事假過多未能掌控司機勤待」,這刀子一下來,扣了獎金,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隻羔羊。



    除此之外,營收未達標,也會扣獎金,但是這個標準,每個月都會比同期高,只會往上增加標準,不會往下,想不被扣獎金,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不如說,這個制度就是專門設計來扣你獎金的,不管你怎麼做,都會被扣,逃到哪,最終都會回到籠子裡。



    這就像大型的捕獸籠一樣,上面吊著香餌,為你敞開大門,看起來有食物,有出口,但你走進去,就別想出來了,咬著一塊蛋白質,腳下的傷口流出去的血泊,比你吃到的還多。



    也像是第二十二條軍規,「瘋子可以免於飛行,但同時又規定必須由本人提出申請,而如果本人一旦提出申請,便證明其並未變瘋。」



    連上19天、公車司機中風求償,判賠890萬



    因為「對自身安全表示關注,乃是頭腦理性活動的結果」。於是你只能永遠的飛在天上,成為長官們永遠的投彈手。摸摸桑說,每個離職的司機都會告公司。



    征戰多年的開站老站長,想要提退,公司沒人,請他多留幾年,他答應了,退休金原本至少幾百多萬,公司說,「少給十幾萬,行否?」,他聽了,悲憤交加,立刻提告。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其他老司機身上,勞退提撥都給不夠,不去要,公司不會主動給,去要才會調整。



    離職、退休想要領取你應得的金額卻又是漫漫長路。你不服,告上法庭,公司就跟你耗,你缺錢,就和解減少拿,你如果要全部,就只剩漫長的等待。



    未達年資的,就給你選,要打折過後的現金支票呢?還是入勞保戶頭,等你年紀到才能拿,不斷的拖欠,你永遠拿不到辛苦工作應該得到的整數。



    他們算盤打得精,少給一群人,只要有人打退堂鼓。一人少拿,不管官司成本如何,法律風險,公司就是賺。特休形同虛設,調度員如果讓司機休,馬上就會被問罪,說,「你應該輔導他休事假或不休!」會叫你賣老臉,運用人們的人情,想辦法不用到「特休」。特休轉成現金,每年也永遠給不夠,摸摸桑每年都看在眼裡。當他看不下去,想說些實話,還會被抓去關心,「講話這麼衝?,你沒給大官面子就是不對。」



    我貼了個新聞給摸摸桑看,「連上19天 公車司機中風求償 判賠890萬」,問,你知道嗎?他說這個有改善,政府強制七休一,可見,罰太重,他們還是會怕,重罰,有用,只是看要不要實地去執行而已。



    新北市「工作與生活平衡」滿意度為全台最低,幸福指數亦低



    不知道我們新北市長侯友宜,執行力如何?當慣老闆們,苛刻下屬的薪資,因為他讓過勞的司機放假太多,阻止不了被剝削的人逃跑,希求這樣特殊吸食人血的「執行力」,主管機關,地方政府,阻止他們吸血的「執行力」又在哪裏?



    幸福城市,只是不幸的快板。翻開第二樂章,才知道是悲歌。



    2020年調查新北施政滿意第一,幸福指數卻只有15名,而今,又被拱選總統,媒體稱,「民調爆衝,7成5民眾看好接班蔡英文」。



    若仔細看2020年,所謂的幸福縣市調查,新北市在「工作與生活平衡」滿意度為全台最低,幸福指數亦低,只有侯友宜自己施政滿意度第一名。



    這就像考自然的考券,老師評分卻是該名小屁孩體育特別在行,雖然自然分數很低,但是該小屁孩特別可愛,老師特別喜歡,所以全班第一一樣。



    何其可笑,這種虛偽的成績單,只看見媒體對特定人士的偏愛。



    該報導稱,「工作與生活平衡項目低,這顯示政府需要推動更都讓市民放鬆的措施。但雖然縣市幸福指數成績差強人意,但新北市在地方政府施政滿意度反而奪下冠軍,顯示侯友宜施政市民好感十足。」



    這應該是完全搞錯方向。市民恐怕需要的不是什麼放鬆措施,而是新北市政府落實勞檢,一個人工時爆長,地方政府不聞不問,難道要叫他多喝一杯咖啡去玩溜滑梯嗎?



    民眾需要的不是對老闆的厚道,而是對勞工的憐憫



    一個地方,人民普遍感到不幸,卻獨獨該首長好感度十足,這可能說明了,不是該首長很會做人,而是特別會壓垮人民的發聲管道。



    而你不管民調再怎麼爆衝,人民的不幸仍然依舊,新北市長,侯友宜,連個公車業都管不好,還想選什麼總統?要讓全國一同血汗嗎?



    有這麼無能的地方政府,特別會作秀的市長,底層人民的聲音,進不到他的耳朵,聽見了,也彷彿沒聽見一樣。



    制定再好的法規,不落實,就沒用,魔鬼就藏在細節裡,在網路上,你只搜尋的到台北市公車業的諸多問題,明明公車發達的新北,相關消息卻少得可憐,這是因為,台北市有在勞檢,所以才能挖出問題,而鄉愿的新北市,只顧著粉飾太平,所以連搜尋新北,都會跑出台北的公車問題來。



    侯友宜,做事。



    不要作秀。



    現在就去看看,新北的公車業是怎麼回事,司機,公車調度員的職場待遇是如何。



    這個不是什麼政府需要客運業的問題,所以必須有所犧牲,而是根本連「人的待遇」,都遠遠不及。



    早上十點上到隔日早上十點,而交接班不可能那麼快,又會到晚上11點。



    這太誇張了。



    侯友宜,現在就去做事,現在,now。



    新北人需要的不是你的友誼,是你的魄力。



    需要的不是你對老闆的厚道,而是對勞工的憐憫。



    需要的不是整天嚷嚷著民調有多高,什麼放鬆的措施,而是,



    好好的休息,一日好眠,br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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